每到春耕之前,能不能烧?会不会罚?就成了不少农民心中逃不脱的“量子纠缠”。
2025年中央一号文件,提出支持秸秆综合利用,并提出要“精准划定禁烧范围”。让我们看到了,针对秸秆禁烧的“一把火”,似乎正在走出治理“一刀切”的困局。
秸秆焚烧,曾是不可触碰的“禁令”。个别地区,为防烧秸秆,甚至从田间蹲守,到无人机巡防,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。但是每到春耕之前,驱车穿行于中国广袤的土地上,依然会不时看到远处弥漫而来青烟,嗅到淡淡的焦糊味。
秸秆焚烧“禁而不止”,并非是有人天生爱唱反调。而是处理起来着实棘手。如果离田处理吧,收集、运输、存储都需要机械和人力的投入,一举一动都要钱啊。如果打碎就地处理吧,腐熟需要时间,耕种有可能堵塞机器,而且农时不等人,一个一个都是事啊。
另外,焚烧秸秆还可以增加地温、熟化土壤,减少病虫草害的发生。焚烧的草炭灰还能肥田。再加上秸秆焚烧行为地点分散、时间随机造成的监管困难,烧掉秸秆的“一把野火”还是“有人放火”也不一定立时就能厘清。
这种情况之下,也难怪秸秆焚烧对于个别人会成为“性价比”最高的选择、铤而走险的选项了。
但春秋干燥之时,跳跃在田野里的火焰,终究是难以驯服的野兽。二十年前,家乡有一对收粮的夫妇驱车行至田间,秸秆焚烧的火焰,突然点燃了未收的麦田和路边的麦垛,火助风势,高温烤化了车胎也吞噬了两条生命。成为我们那里街头巷尾议论纷纷的惨剧。另外,焚烧对大气环境的污染,对呼吸健康的影响,对于交通安全的损坏,对土壤结构破坏等也都是要格外关注的。
其实,文件中所谓的“精准划定禁烧范围”,就是要去除“一刀切”的粗暴与“切一刀”的敷衍。这需要相关部门真正去到田间地头,真正关注到耕种所需,并给出科学精细判断依据,如:气象条件差,大气治理任务繁重的地方要禁烧;地块分散,机械化处理困难的地方可焚烧;临近交通要道,有集中处理能力的地方要禁烧;病虫害严重,且附近可燃物较少的地方可焚烧……
另外,能不能普及生物质发电、秸秆制沼气技术?能不能提供秸秆还田、回收补贴?能不能拿出兼顾民生与生态更合理的方案?能不能建立起秸秆离田、加工、销售的一体化产业链?都需要我们进一步探索。
这片长在“心趴上”的“田”,要成为消杀更严格、配合更密切、设备更智能、技术更先进的“手术台”。这把不是“一刀切”的“刀”,才会是妙手回春的“手术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