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俗中的开封 | 正月初二:欢欢喜喜回娘家
“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鸭,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……”朱明瑛在春晚上演唱的这首欢快优美的歌曲《回娘家》广为人知。
年俗中的开封 | 正月初二:欢欢喜喜回娘家
来源:汴梁晚报 作者:康冀楠 发布时间:2024-02-10 01:25:41

全媒体记者康冀楠

“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鸭,身上还背着一个胖娃娃……”朱明瑛在春晚上演唱的这首欢快优美的歌曲《回娘家》广为人知。歌中唱的正是春节的传统习俗——回娘家。

全媒体记者 石斐 摄

在开封,农历正月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。这一天,结婚后的女子都会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,带着丈夫和孩子,喜气洋洋地赶回娘家和老爸老妈团聚。而带至娘家的礼物,必须是双数,单数则不吉利,并且要在娘家吃午饭。

01
回娘家是一件很郑重的事

正月初二,旧时不少地方都称为归宁日,即已出嫁女子回娘家的日子。这是因为,那个时代的女子出嫁后多依附夫家生活,因此正月初一只能在夫家度过,不可以回娘家。正月初二开始,已婚女子才能与亲生父母和兄弟姐妹团圆。

女子回娘家,女婿需要同行。故而对于娘家而言,正月初二又称“迎婿日”。有子女者要带上子女,还要带上赠送给娘家亲戚和邻里的礼物。若女子远嫁,无法在一天之内抵达娘家,就将正月初二这天作为动身的日子。 

正月初二回娘家的习俗,为出嫁的女儿提供了一个与家人团聚的机会,让许久未见的亲人得以话家常。 

对于丈夫而言,陪妻子、孩子回娘家同样是一件很郑重的事。“陪妻子回娘家,选礼物很重要。过去,富裕的家庭大多带饮料、火腿肠之类的‘高档食品’,以及给老丈人带几瓶好酒。普通家庭一般带几盒糕点和水果。”54岁的周利民说,他仍记得第一次跟妻子回娘家的情景。 

1995年春节是周利民和妻子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。和妻子回娘家前,他特意到集市上割了二斤新鲜的猪肉。这在当时,是一笔不小的支出。周利民和妻子骑着自行车刚刚来到岳父家的大门口,就听到院里有人大喊一声:“新女婿来走亲戚了。”周利民还没反应过来,正在屋里的岳父、岳母赶快笑逐颜开地掀开门帘迎出来。妻子的哥哥和嫂子都出来了,小院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。周利民连忙将礼物交到岳父、岳母手中,并向岳父、岳母拜年。 

“女婿是家里的贵客,一般会有女方家的亲戚陪客。”周利民说。这一天,周利民在岳父家被尊为贵客,岳父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款待,鸡鸭鱼肉俱全。入席时,周利民坐在重要位子上,由内兄、内弟等人陪同。既然是家宴,光吃菜可不行,还要喝酒。这一天,女婿是主角,大家轮番向其敬酒。按照习俗,第一次回娘家,周利民和妻子不能太早返回家。吃过午饭后,他和妻子陪两位老人聊天,听他们的教诲,然后再告辞回家。“当时,我们在回家的路上,看到的醉汉特别多。有的骑着自行车画起了‘8’字,还有的干脆把车一撂,靠着路边的树就睡着了。这些醉汉,大多是被老丈人的好酒好菜招待过的女婿。”周利民笑着说。 

41岁的陈玉国回忆起自己跟着媳妇第一次回娘家时的情景,他说:“家里就我这一个女婿,又是结婚后第一次在大年初二回门,丈母娘家可重视了。丈母娘做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,叫我陪老丈人坐上座。老丈人能喝酒,不一会儿就把我灌翻了,在媳妇娘家睡了一下午,傍晚才醒。”陈玉国喝醉酒这件事,后来成为亲戚之间的谈资。“从那以后再跟媳妇回娘家,我心里都有点发怵。不过老丈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,知道我酒量小,再也没灌过我。”陈玉国笑着说,“中国人最亲密的是血缘关系。俗话说‘一个女婿半个儿’,大年初二跟着媳妇去看老丈人、丈母娘,也是我作为‘半个儿’见‘爹娘’的机会。我想,这也是我们之间由亲缘关系向血缘关系过渡的一个契机吧。” 

27岁的市民刘晓婧虽然还没有结婚,但她对小时候跟着妈妈回娘家的印象很深。她说:“姥姥家有个小院,那天院里停满了自行车和摩托车。舅舅们都在家,大姨二姨也带着表哥表姐回来了,一大家十来口人可热闹了。”姥姥家的亲戚看到小客人来了,不仅要给红包,还要给她瓜子、花生和糖,把她的衣服口袋装得鼓鼓的。让刘晓婧最开心的是,能领到好几份压岁钱,都是姥姥家的亲戚给的。

02
回娘家有哪些讲究

在采访“初二回娘家”的年俗时,记者找到了一本1989年出版的《开封民俗特辑》,里面描绘了“老开封”回娘家的盛况:开封俗语有“请闺女,带女婿,小外孙也带去”之说。旧时初二,开封城关四乡,鞭炮声、鸣笛声、哨子声响成一片,骡马大车往来穿梭,络绎不绝。 

旧时,开封的女儿回娘家是很有讲究的,绝不能空着手去,带的礼物一般都要成双,忌单数。近代的开封女性回娘家时一般会带一个元宝形的柳条篮,寓意“发财吉祥”。篮子里的回门大礼也颇为讲究,充分体现了老开封人重礼节、图口彩的过年传统。篮子底铺衬着扁圆形的柿饼一串,寓意“事事如意”;篮子里还要装一斤重的红枣大馍两个,名为长寿馒头,又叫“兴隆吉糕”。此外,还要有成双成对的枣花和荤素包子、象征“百业兴旺”的油炸麻叶,还要有熟肉两方、油炸酥鱼两条、年糕或桂花糕两块,寓意“年年有余步步高”,上面还要放置两盒糕点,再盖上红布、花布或毛巾。 

在当时,娘家的回礼也很有意思,除了将女儿带去的大馍全部留下外,柿饼全部返还,其余各种礼品也都只留一半,剩下的作为回礼。意思是女儿回娘家时心里还要想着婆家,也是娘家敬重婆家之意。回娘家只吃中午饭,女儿必须在晚饭前赶回婆家。女儿回到娘家,如果娘家有侄子、侄女,当姑姑的要给侄子、侄女发红包。

03
尽享天伦之乐是过年之道

为何要在农历正月初二回娘家?这是因为有句俗语说“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”,因此,嫁到夫家便是夫家的人了。正月初一是一年之始,讲究阖家团圆,自然已嫁出去的闺女不便再回娘家,以免夫家不团圆。此外,过年婆家一定有很多人去拜年,媳妇要忙前忙后帮忙招待客人。所以,一般出嫁的闺女都是正月初二回娘家,以顾及双方家庭的团圆喜庆。 

随着时代发展,已婚女性回娘家已经不在乎是不是正月初二了。由于很多人是独生子女,因此各回各家过年也是常事。 

2月7日,市民唐俊清和丈夫去超市选购回娘家的礼物。唐俊清说:“我家没有‘只有初二才能回娘家’这个习惯。我结婚后,我爸妈每年都让我一早回家过年。”今年春节,唐俊清准备与丈夫一起回杞县的娘家过春节。唐俊清说,去年她和丈夫是在婆婆家过的春节,今年一定要回娘家过年。 

虽然民间有出嫁女儿不能在娘家过初一的说法,可是越来越多的人认为,这种规矩早就该改一改了。记者在走访中了解到,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再遵从这一规矩。“过去的一些禁忌和年俗随着社会进步,其实有很多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。人们对年俗的传承应有所选择,过春节由重仪式向重文化转变,不要因为过节而影响了家人的正常生活。”市民张震亚告诉记者。 

如今,带点心和水果回娘家的方式早已不流行了,但回娘家不能空着手。精心给父母选礼物也是孝心和感恩的体现。记者建议,除了食品这一传统节礼外,回娘家的人也应动动心思,给父母准备些别致的礼物,例如健康实用的孝心礼物。除了送礼表心意外,回娘家也不要只是吃顿饭,多陪老人聊聊天、逛逛街,一家人享天伦之乐才是过年之道。




责任编辑:刘薇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