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之二《潘楼东街巷》一节中记有斜街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写道:“出旧曹门,朱家桥瓦子。下桥,南斜街、北斜街,内有泰山庙,两街有妓馆。桥头人烟市井,不下州南。”孟元老笔下多处记有斜街,何为斜呢?与平面或直线既不平行也不垂直者为斜。在卷之三《上清宫》一节记载:“开宝寺,在旧封丘门外斜街子,内有二十四院,惟仁王院最盛。”在卷之三《马行街铺席》一节记载:“马行北去旧封丘门外祆庙、斜街、州北瓦子。新封丘门大街,两边民户铺席外,余诸班直军营相对。”也就是说《东京梦华录》中共记载了4条斜街,而且斜街都是市井人烟热闹之地。
牛行街、马行街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写道:朱家桥瓦子“以东牛行街、下马刘家药铺、看牛楼酒店、亦有妓馆,一直抵新城。自土市子南去铁屑楼酒店、皇建院街、得胜桥郑家油饼店,动二十余炉……夜市尤盛。”据记载,宋徽宗曾临幸铁屑楼,元朝有诗云:“……地底唯知幸铁楼,忽见城头鹧鸪舞,卖花声断不胜愁。”《东京梦华录》中写道:“土市北去,乃马行街也,人烟浩闹……东曰庄楼,今改作和乐楼,楼下乃卖马市也。”此处记载了马行街。
卷之三《大内西掖门外街巷》一节中记有大内西角楼大街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:“西去踊路街,南太平兴国寺后门,北对启圣院街,以西殿前司相对清风楼、无比客店、张戴花洗面药、国太丞张老儿金龟儿、丑婆婆药铺、唐家酒店,直至梁门,正名阖阊。”太平兴国寺,原为旧龙兴寺,后废为龙兴仓。该寺主僧屡击登闻鼓,求复为寺,朝廷不答应,该寺主僧力争并以生命相求,皇上感叹,复以为寺,可见太平兴国寺的社会影响之大。启圣院为宋太宗赵匡义诞生之地。据史料记载,939年11月20日,赵匡义出生在开封府浚仪县崇德北坊护圣营官舍。太平兴国六年(981年)建院,雍熙二年(985年)建成,凡九百六十区,在京旧城内东北隅。咸平二年(999年)九月奉安太宗圣容于院之新殿。殿前司,掌管殿前诸班直、步、骑诸指挥之名籍及训练政令。首长为都点检和副都点检,在都指挥使之上。清风楼,司马光(1019年~1086年),北宋时期著名的政治家、史学家、文学家,他写清风楼的诗名扬开封:“贤侯宴枚马,歌鼓事繁华。晚吹来千里,清商落万家。平原转疏雨,远树隔残霞。宋玉虽能赋,还须念景差。”无比客店,是指大型客店,东京旧宋门里就有一家非常有名的大型客店,每日客满,生意十分兴隆。
梁门大街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:“出梁门西去,街北建隆观,观内东廊于道士卖齿药,都人用之。街南蔡太师宅,西去州西瓦子,南自汴河岸,北抵梁门大街。”州西实为城西,因后梁太祖朱温之父名朱诚,其升汴州为东都开封府后,为避“诚”音之讳而将城的东、西、南、北改为州东、州西、州南、州北。
金梁桥街、西大街。金梁桥是汴河上十三座桥中规模倒数第四大的桥梁,它与西大街沿河约一里有余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:“过街北即旧宜城楼……西大街荆筐儿药铺、枣王家金银铺。近北巷口熟药惠民西局。西去瓮市子,乃开封府刑人之所也。西去盖防御药铺,大佛寺。都亭西驿,相对京城守具所。”文内所说熟药,即经过加工炮制的药材,所说西局是指卖药处在城西。都亭西驿是指接待河西蕃部,包括西夏使者的招待所。
卷之三《大内前州桥东街巷》一节中记有汴河大街。在大内前,州桥之东为汴河大街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中记载:“临汴河大街,曰相国寺。有桥平正如州桥,与保康门相对。桥西贾家瓠羹,孙好手馒头,近南即保康门潘家黄耆圆。延宁宫禁,女道士观,人罕得入。街西保康门瓦子,东去沿城皆客店,南方官员、商贾、兵级,皆于此安泊。”汴河大街看来经大相国寺前门,过一座像州桥一样端正平整的延安桥,即相国寺桥,经州桥一直向西,沿街皆是客店。正像孟元老所说,从外地进京的南方官员、商人和军人皆在此居住,是一条开放、热闹充满汴食汴风的繁华大街。
卷之三《寺东门街巷》一节中记有寺东门大街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记载:“寺东门大街,皆是幞头、腰带、书籍、冠朵铺席,丁家素茶。”寺东门,指的应是大相国寺的东门。此门位于大相国寺藏经楼东配厢房的前面,算是进出寺的一个后门。
曹门大街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记载此大街贯连的几条巷子十分重要,“绣巷皆师姑绣作居住”“南北讲堂巷、孙殿丞药铺、靴店”“出界北巷,巷口宋家生药铺,本铺中两壁皆李成所画山水”“南曰第二甜水巷。以东审计院,以东桐树子韩家,直抵太庙前门。南往观音院,乃第一条甜水巷也。太庙北入榆林巷,通曹门大街,不能遍数也”。
卷之三《马行街铺席》一节中记有新封丘门大街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记载:“新封丘门大街两边民户铺席外,余诸班直军营相对,至门约十里余,其余坊巷院落,纵横万数,莫知纪极。处处拥门,各有茶坊酒店,勾肆饮食。市井经纪之家,往往只于市店旋买饮食,不置家蔬。北食则矾楼前李四家、段家熝物、石逢巴子,南食则寺桥金家、九曲子周家,最为屈指。夜市直至三更尽,才五更又复开张。如要闹去处,通晓不绝。”新封丘门即景龙门。从孟元老的笔下可以看出,新封丘门大街实是一条通宵达旦热闹繁华的街,而且居住在这里的军民都有在街上食店饭铺就餐的习惯,一般“不置家蔬”。可见北宋时期东京开封市民富裕幸福的家庭生活。
卷之七《驾幸琼林苑》一节中记有顺天门大街。顺天门即新郑门,是外城西边四门之一,在顺天门大街南面的是东京开封最有名的琼林苑,与街北的金明池相对。它是当时最有名的四座官办大型园林之一,其他三座为宜春苑、玉津园、瑞圣园。据《东京梦华录》记载:琼林苑“大门牙道皆古松怪柏。两傍有石榴园、樱桃园之类,各有亭榭,多是酒家所占。苑之东南隅,政和间创筑华觜冈,高数十丈,上有横观层楼,金碧相射,下有锦石缠道,宝砌池塘,柳锁虹桥,花萦凤舸,其花皆素馨、末(茉)莉、山丹、瑞香、含笑、射香等闽、广、二浙所进南花。有月池、梅亭、牡丹之类,诸亭不可悉数”。看来游人沿着顺天门大街就可欣赏琼林苑的美景。而沿大街之北的金明池更是东京开封的美妙之地,是皇帝乘龙船游乐之处。《东京梦华录》中记载:“大龙船约长三四十丈,阔三四丈,头尾鳞鬣,皆雕镂金饰,楻板皆退光,两边列十合子,充合分歇泊,中设御座龙水屏风。”
二、《如梦录》呈现出明代开封街道的兴隆
上述的这些大街要么热闹繁华,要么风景优美,是广大市民的好去处。到了明代汴梁依旧如此。我市著名史志专家孔宪易老先生校注的《如梦录》,是根据清人常茂徕所删改参订的旧本进行注释的,原作者不知是何人,盖系仿《东京梦华录》而作,书中皆是作者所见所闻的明朝开封之城池形胜、市井街道。孔宪易老先生的大功劳是,他架起了一座方志的桥梁,把北宋的开封到明清的开封之方方面面都十分具体地对照、联系起来。先来看看《如梦录》中《形势纪第二》对开封城池形胜、市井街道的形象描述:“汴梁地脉,原自西来,故惟西门直通,余四门皆屈曲旋绕,恐走泄旺气也。如卧牛,故名卧牛城。城内周府前有兴龙桥,又有左右两龙须,东自旋匠胡同(孔老先生注:在今北书店街北口,仍旧名,今南京巷对口)往南至大店(孔老先生注:即今南书店街)。过鼓楼而东,由鹁鸽市迤南,东至第四巷(孔老先生注:今生产街)南抵宋门大街止,谓之左龙须。西自武庙(孔老先生注:在今旗纛街北口,路东)往南,至钟楼(孔老先生注:楼已拆毁,犹名拆口,讹为车路口,今大坑沿南口)。一折向西,复南折至半截街(孔老先生注:今仍旧名)南,一自钟楼口往南,过馆驿街西口(孔老先生注:街仍旧名)折向西,过开封府署(孔老先生注:在延庆观西,今包府坑即其故地)西南抵城墙。一自馆驿西口,由延庆观(孔老先生注:今仍旧名)西南抵雷家桥南,谓之右龙须。(中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