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”王安石《元日》诗中分外熟悉的场景,让我们感受到北宋离今天并不远。“新桃”“旧符”均为“桃符”。在古代,人们相信桃树枝可避邪驱鬼,因此要在大门两边放置桃木、桃枝祈求平安。至今,一些地方依旧保留着这样的传统民俗。
除夕守岁,一家人开怀畅饮,团圆取乐,共贺新春。最早以守岁习俗为题材的诗歌,大约是南北朝时期诗人徐君倩的《共内人夜坐守岁》:“帘开风入帐,烛尽炭成灰。勿疑鬓钗重,为待晓光催。”夫妻在除夕夜等待东方第一缕朝霞,就算头上佩戴着沉重的首饰也精神百倍。苏轼在《守岁》中写道:“儿童强不睡,相守夜欢哗。晨鸡且勿唱,更鼓畏添挝。”宋朝席振起也有同名诗歌《守岁》:“相邀守岁阿咸家,蜡炬传红映碧纱。三十六旬都浪过,偏从此夜惜年华。”
“柳絮飞残铺地白,桃花落尽满阶红。”岁尾年初,家家爆竹、户户焰火、不绝于耳、气势如虹。不过,守岁诗里也不乏悲凉之作,最有名的当属陆游在除夕夜留下的《示儿》:“王师北定中原日,家祭无忘告乃翁。”再如文天祥的《除夜》:“命随年欲尽,身与世俱忘。无复屠苏酒,挑灯夜未央。”字句间流露出他在大牢中度过最后一个除夕的寂寞与悲怆。
时光流转,古代诗人笔下的春节历久铭心。在近代名家的笔下,春节也是景象万千。丰子恺的《过年》删繁就简:“我们约伴出门散步,买花炮……不是两响头的炮仗和噼噼啪啪的鞭炮,而是雪炮、流星、金转银盘、水老鼠、万花筒等好看的花炮……我把一串鞭炮拆散,一个一个地放,点着了火,立刻拿一个罐头瓶来罩住,‘咚’的一声,连罐头瓶也跳起来。”对于孩子,爆竹声中是欢乐年味,缭绕在时光的年轮里。
“除夕真热闹。家家赶做年菜,到处是酒肉的香味。男女老少都穿起新衣,门外贴上了红红的对联,屋里贴好了各色的年画。除夕夜家家灯火通宵,不许间断,鞭炮声日夜不绝。在外边做事的人,除非万不得已,必定赶回家来吃团圆饭。这一夜,除了很小的孩子,没有什么人睡觉,都要守岁。”老舍笔下的《北京的春节》是年味的群英荟萃,热闹、繁忙又有条不紊。质朴的笔调、朴实无华的语言,娓娓展现了人们忙年、过年和拜年的风俗民情。
岁月何其短,春节韵味长。作为中华民族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,春节凝结了中华民族温情、和谐的民族心结,承载了中华民族的文化血脉和思想精华,具有不可替代的独特地位。仔细读来,如同打开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历史画卷:一些亲切的面孔宛在眼前,一些传承的文化习俗温馨扑面,一些薪火相传的民族精神照亮我们迢迢来路,激励大家阔步迈向未来。